村姑 世事好有味的，让我们几只“泥蛤蟆”和几只“石蛤蟆”在今天在周洛在吃完同学陈望远喜得文孙的“三朝”酒后，在另一个同学土狗陈勇平家来了次吃酒砍大山。 泥蛤蟆和石蛤蟆的出处来自三十多年前大洛坪中学我们这帮同学的互损。周洛同学统称关山同学为“泥蛤蟆”，关山同学不客气地喊周洛同学为“石蛤蟆”。那时候，黄毛丫头们和嘴上长了几根绒毛的少年们觉得这样的互损太恰到好处了——关山人没沾到便宜，周洛人也没吃亏。用当年中十一班的一个同学一句概括“泥蛤蟆和石蛤蟆都是蛤蟆!” 三十多年来一直纠结周洛真的有没有石蛤蟆的我今天忍不住问土狗陈勇平，陈勇平说他们这里是真的真的有石蛤蟆，还说石蛤蟆背上是墨黑的，跟牛屎样。石蛤蟆下巴下面还长了些小粒儿。土狗说石蛤蟆下巴的时候，感觉自己下巴有点痒，他突然拿手挠了挠下巴。让我突发奇想觉得石蛤蟆的下巴跟土狗的下巴是一种型号的下巴。陈远辉在旁边补充说石蛤蟆块头比较大。
我手里端着一只牛眼睛杯，杯里是土狗陈勇平从长沙提回来窖藏了十八年的苏河酒，我闻了闻，“咕嘟”一下酒就到了五脏庙。抹了几下嘴巴，我傻傻地问陈远辉：“你看见过石蛤蟆？”坐在斜对面的细毛徐舜尧总爱跟我抬杠，好像我跑到平江县城里在他店中赊了几万块钱铝合金门窗。他教唆陈远辉：“莫告诉芳妹子，省得她又写到文章中去。”陈远辉到底是有素质的老师，书读得比我和细毛要多，他用手推了推近视镜没理细毛，眼睛对着我，嘴巴也朝着我说：“石蛤蟆我们小时候捉过，只是有蛤蟆的地方就有蛇。曾经有个捉蛤蟆的人被蛇咬死了。”
陈远辉这样一说，我瑟缩了一下，往相隔米多远的粉粉杨炯那边挪了下凳。粉粉块头大，是我的发小，我们同在关山穿开裆裤长大，没打过架。看在发小份上，他在学校喜欢一个女同学的事我至今都没笑过他。粉粉现在过得非常好，讨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做婆娘。这个女孩又为他开枝散叶，生了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如今这个女孩已经长大，在读大学。据粉粉向我们这帮蛤蟆汇报，他女儿大学出来要考研究生。其他几位蛤蟆心情没我那么激动，我听了粉粉的话眼里漾满羡慕。他女儿这种生活或许就是读完初中就失学的我最向往的。粉粉像我一样只有一个孩子。坐在土狗家里的六只蛤蟆，还只有做木门生意的想枚有三个孩子。她的事我等会儿再说，现在继续用文字“唧咕”粉粉。 粉粉完全有能力养活几个孩子！可是他婆娘能生孩子的年代正赶上了计划生育，我也一样。当年我生了一个儿子后，还想接着给儿子生个妹妹，好让我与丈夫百年后，儿子兄妹互相有个照应。我的想法是很母爱的，也很感动人，可惜碰上了国家政策不容许。如果我有狗胆怀住二胎，我家的房子会被拆掉，我父母好不容易凑钱置给我的嫁妆会抬到乡政府里面；我辛辛苦苦喂壮的牲畜会抵计划生育的罚款；我的双手会戴上手铐，我会被乡政府请的那些在地方上名声不如何好的人像驱赶牲畜样驱赶着去打胎。还要株连娘家人。在如此高压态势下，本来就怂包一个的我更加怂了。粉粉婆娘是吃国家粮的，男女都只准生一胎。粉粉现在是平江县城的卤菜老板，没早没夜赚了些钱。他现在是财大肚子也大，走起路来费力极了。酒后我们去周洛峡谷玩，他居然掉了队。等我们坐了玻璃滑道下来找他，他“老人家”坐在景区卖东西的地方朝我们嘿嘿笑。 杨想枚是今天第一个通知我陈望远家摆酒的家伙。称她家伙我对她已是顶客气的了。在关山读书我俩同坐一个教室一条凳，这家伙脑壳上有虱子不说出来，害我跟她头抵头看连环画惹了虱子。母亲把煤油浇在我头上，用毛巾包住，再用很伤头皮的热水去洗。我挣扎，母亲大发雷霆，说从此再不管我了，让虱子咬死我去 。虱子是死了，热水烫脑壳的亏我是吃成了，这个杨想枚啊可恶极了。读完小学，杨想枚就与我们分道扬镳，她去了外地学技，如今回到社港和丈夫小杨开了间专卖木门的店。在此我给她打下广告，谁家做了新屋要买大门房门的照顾一下她的生意。如果她因此小赚了些钱，我们一起去敲她夫妻的竹杠。
沈中日是在我们酒过三巡才姗姗而来的，到底是村干部，调子酽酽。还好酒杯一端，他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吆喝着陪我们去峡谷里看瀑布，坐玻璃滑道，热情之气像炉子上的水被烧开了，“咕噜咕噜”往外冒。沈中日的事我不记得多少了，读书时，他坯子小，个不大，老师安排他坐前两排，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我如今仍是一个光脑社员，他却做了周洛的村长，这中间的蹊跷应该与当年读书与不读书是有联系的。这人比人，气死人。我啊！索性不比了，还借用当年中十一班某同学的话“泥蛤蟆，石蛤蟆，哈哈，统统都是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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