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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怎样看待谣言

时间:2020-12-11 0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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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怎样看待谣言

李兴文:谣言是信息不对称的产物,具有伪装性和指向性

谣言,就是与人的认知和判断没有完全对接的消息。

谣言一词在现实生活中常常被赋予贬义,常常等同于“虚假消息”“歪曲了的事实”“无中生有”“别有用心”等,多表现为负面价值。更多时候,它又与阴谋论紧密关联,而被看作背离社会主流价值和事实真相的恶意言论。

在信息不发达和信息传播机制落后缓慢的时代,公众事件或社会热点事件只能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得以传播,并且仅仅通过语言进行事件描述和事实陈述,传播过程中出现的信息增减和信息误传在所难免;传播时间越长,传播面积越广,信息的失真度就越大。有时候,信息还会传回同一信息的发源地,但常常已经面目全非。这也就是人们为什么对独立且偶然出现的信息(谣言)不敢贸然采信的主要原因。

网络时代,信息的单位时间传播量较之不发达时代发生了几何量级的迅猛提升,从海量信息中分检更具真实性的信息,难度明显增大。

严格地说,所有正在流传中的信息,或者所有具备传播功能且尚未证实的信息,都属于谣言。谣言在传播过程中,总有传播者主观意见的加入和原信息实质内容的缺损和流失,传到每一个受众的信息都不再是原态信息,每一个受众又不可能到消息发源地去验证消息的真伪。

谣言的出现,往往与社会热点人物和热点事件有一定的关联,或者是前期造势,或者是后期归因,或者是舆论引导,或者是民意试探。谣言都有一定的伪装性和指向性。因其具有很好的伪装性,大众一般不会首先想到对谣言进行真假甄别,而是首先注意到谣言对自己当前或今后可能造成的影响,并把谣言所涉及的社会问题与自己的情况进行比对、对位,同时进行利益估算和风险评估。因其具有指向性,大众的群体趋同心理效应正好被调动、利用。趋同心理往往暗藏着很大的惰性力量,这种力量很轻松地剥夺每个人的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能力,并使每个人自觉把自己的智商向低平均水平归流,以寻求自我在群体中的存在价值。

前段时间有人在网上恶搞,说某月某日,地心引力发生微妙变化,人们可以随意让一把扫帚站立起来。有人居然真做了!这就是一个现实性谣言,要么,凭智识直接作出判断这不可能,要么,立即拿一把扫帚通过实验证明其说或真或假,总之,虽然不能依靠智识直接作出判断,但可以通过实验终止这个谣言。“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有逻辑漏洞,谣言并不仅仅面对智者,而是面对所有人。某一谣言在智者那里终止了,但还在非智者人群里继续流传,谣言并非完全止住。所以,这句话应改为“谣言部分止于智者,全面止于验谣者”。

但若出现伪装得很好并且具有未来指向性的谣言的时候,用实验的办法就难辨真伪。比如,有人说:自未来某日起,由于空间引力发生变化,月球将远离地球十万公里,届时,地球人看月亮如看星星。这是经过伪装的谣言,它的伪装就是“空间引力发生变化”,给人造成具有一定科学依据的错觉,即便天体物理学家,也会对这个前提难置可否,要么向世界范围内的同行们求证,要么,等到某日进行实际观察。

我想,对待谣言,我们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了。

需要改变的是,以往对尚未验证或暂时无法验证的统称为谣言的信息首先污名化的错误做法。谣言本就存在于人类的语言信息大系统里,它本就是人类语言生态的组成部分,这个事实我们无法回避。我们还需要改变的是,面对谣言,必须摈弃一旦有谣言出现,并且谣言的内容实质与自己原有价值观和本位利益相违,就武断封堵粗暴封杀的错误做法。谣言并非单纯的恶的存在,它往往是善恶并存的精神现象。我们如果能够接受谣言的客观性,包容谣言的主观性,以审慎的态度,排除恶的成分,接纳善的成分,我们生活中的失误与缺憾也许会减少许多。

秦露:前仆后继的某类谣言,可能恰恰是社会病灶的表征

为何谣言数千年来与人类社会如影相随,从不会断绝?为何谣言往往并不高明却信者众、传者广?为何辟谣往往收效甚微?法国学者卡普费雷解答了眼下人们普遍面对的困惑。他把对谣言的道德审判悬置起来,从研究谣言的起源、结构与传播入手,告诉人们谣言并不总是假的,相信谣言与人的理性程度和教育水平无关,它是活泼的有机社会交往、流动、代谢的一部分,甚至就是社会本身。因此,谣言是根本不可能根除的,有社会在就有谣言在。卡普费雷对谣言的解读为我们打开了重新理解谣言的一个新世界。如果把视角放在对谣言的道德分析上,那么谣言就会被界定为一种虚假、错误的社会“精神癌症”,从而必须除而后快。但如果我们认识到谣言是社会本身的一种存在方式,无论愿意与否,我们必须与之共生共处,在想要除掉某些有害的谣言之前,更重要的是解开谣言的社会心理密码,那我们的心态则会变得平和与宽容很多,所谓谣言治理,也会变得多元与丰富。

卡普费雷的研究打破了关于谣言的“常识”:我们往往谴责谣言是虚假的,然而谣言常常出人意料是真实的;我们将谣言界定为未经证实的,然而在传播过程中几乎所有谣言都自带证明一一听起来非常可靠的消息来源。谣言之所以令人不舒服或憎恶,根源并非在于其真与假,而是它并非出自官方,是无人自邀的自发性发言,是权力所无法控制的信息。就连判断谣言是否真实的标准本身也不是唯圣的(除了某类只是简单事实的谣言以外),而是社会约定俗成的结果,是被社会群体所“认定的真实”。这样一来,信息和谣言的分水岭根本就是一个主观标准,“它是我们相信与否的产物”(尤其是因果关联复杂的谣言)。谣言之所以被传播,是因为有人相信它是真实的,并认为这个消息很重要,于是便与周围的人进行交谈。因此,理解谣言的重点并不在于真伪,而在于为什么人们愿意相信与传播这样的信息。

谣言具有它独有的社会功能:第一个重要功能,它是一种制造共识的机制。相信一个谣言,就表示投这个群体的票,效忠于集体舆论。在一个群体中,当大家都相信一件事时,很少有人去核实这件事的真假,因为这会损害集体的团结,这种时候“持怀疑态度者就是一个分裂分子”。谣言的第二个功能,是给人们面对零碎的信息时提供了一个解释系统,从而能够更好地理解世界。谣言将一大堆零散的信息加以解释,让人们看到它们之间的因果关联,从而产生秩序,感到心安。毕竟,解释问题本身就朝着解决问题的方向迈出了一大步。谣言的第三个功能,在于它能给人带来欲望的满足、情感的慰藉,乃至放松的娱乐。那些层出不穷的关于疫情特效药的谣言无非是大声证实和表达了我们心中暗自思忖或不敢希望的事情,它使人满足的同时又使其合理化。谣言的第四个功能,在于它的转移替代功能,或者说“替罪羊”功能,就是将世间所有的祸害、罪恶,都由一个替罪羊来承担。容易被人们当作这个角色的往往有某个国家、某个政府部门等,当人们把所有的愤怒与怨恨倾泻在它们之上时,心理的恐惧与焦虑会得到极大的释放。

谣言如同社会的肺,它接收外部世界的零碎信息,从中辨别与接纳群体的解释框架与意义系统,并小心翼翼地将之整合、加工、传播,在这个信息的交换过程中完成了自己的群体归属与自我认同。谣言如同社会的免疫系统,它灵敏地选择与筛选有利于我们身心的信息,并不断强化,让我们完美地生活在自己所建构的世界与视角之中。试图彻底打破这个意见的洞穴对社会而言具有灾难性的后果。谣言如同社会的皮肤,它作为公共舆论中最活跃、最有生机的一部分,既敏感地感知社会可能的潜在危险,又是社会心理的外化与显现。谣言又如同社会的扁桃体和盲肠,由于它们总是容易发炎,人们常常欲除之而后快,以为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解决问题。殊不知所谓发炎,其实是身体的自我防御与自我更新的方式,割掉了它们,社会有机体同时也就失掉了第一道防线。

谣言既是与社会有机体相伴而生的存在,我们就不能期望有朝一日彻底地将其剔除;不如在承认其存在的必然性的前提下对其进行常规的有机治理。有必要建立谣言收集与分析系统,将其分类、解读、区别对待:有助于社会情绪良性发泄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情绪,每种情绪都值得被聆听;事件指向甲,反映的其实是乙类社会焦虑的,不妨把功夫重点放在疏导和解决乙上;来势汹汹,前仆后继的某类谣言,可能恰恰是社会病灶的表征,要从解决病灶入手。否则灭了谣言,相当于吃了止痛药熬过这次,下次恐怕就要命了。

选自:博览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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