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歪脖树
文/以墨
斑斑点点的月影下，歪脖树随风摇曳……
――题记
一年春天，母亲兴意盎然地叫了远村的二舅舅来给树修枝。
本是想着能通过修枝剪叶，到秋天多收几个杏子，却不想，其中一颗杏树，让二舅舅硬是给修成了“歪脖树”。二舅舅只悲伤地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抽烟叹气。尽管母亲的眼神里，透露出悲伤的神色，但她还是一个劲儿地劝二舅舅别往心里去。
二舅舅唉声叹气地走了，母亲跑回屋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虽然那时我只有十岁，但我明白母亲为什么哭。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来自农村，他们都是很普通的农民。年成不好时，种的几亩庄稼，勉强够家里人吃。全靠家里种的五棵杏树卖了杏子或做成杏干来置办一些必需品。所以我家维持生计本来就不容易，更不用说再折伤一棵杏树了。
父亲从地里干活回来时，我们把事情的原委和他说了，并劝他索性砍了这棵树。母亲擦擦眼泪，也道：“是啊，刚才他们的二舅舅在，我不好明说。咱们索性砍了它，再种吧。”父亲瞅瞅这棵长得丑丑的歪脖树，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非要留下这棵树，嘴里还直叨叨：“歪脖树、歪脖树，我要留下你啦。你要好好地长哇！”
我们都有点不敢相信，可父亲后来的做法，让我们不得不相信他是认真的。
春天，父亲挨个给杏树松土，轮到歪脖树时，还会多锄几下，并细心地看看土够不够松。到了夏天，每下一场雨，父亲都会去看看院子里那些杏树，尤其是歪脖树。感觉到旱了，父亲便用桶担出水来浇；该施肥了，父亲小心翼翼地拖着化肥袋子在杏林中走；长出杂草了，父亲又去细心地拔草……不用多说，这所有的活动，自然是对歪脖树“偏心以待”。
没想到一年下来，歪脖树竟没少结杏子。都快赶上那些“正常树”了。母亲这可兴奋了：“这要比重新再种可合适多了呀！”我小心眼里也疑惑起来：难道是父亲那些嘟嘟囔囔把歪脖树给感动了？父亲却没有任何表情。可我们却全知道，他爱这些树，尤其是那棵歪脖树。
后来几年，歪脖树的收成越来越好，和其它树比起来，毫不逊色。母亲与邻居聊天的话题，便又多了：“我家那棵歪脖树啊……”那时，她脸上一定是笑容满满的。
那歪脖树长得离我家窗户最近，每到晚上，斑斑点点的月影下，歪脖树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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