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俗称金秋。
凉凉的风,吹飞一片又一片黄黄的落叶,高天流云,带走了一群又一群南迁的鸟儿。
溪水瘦了,却澄澈如水晶,水晶里映着些白鹅、蓝丝、红蓼的影子;寒山静了,少了多情的鸟鸣,听不到悲凉的蝉音,所有的生灵似乎都在沉寂着,又好象在倾听着什么。
晨露湿衣,冷月照人,树林萧萧,衰草连天。
十月的山中已没有了早些时候草茂花艳的活力,但此时如果你和我去乡村的田间地头走走,就会惊喜地发现,这些地方与山中情形大不一样,到处生机勃勃,尤如阳春三月。因此,代代农人就将这深秋十月亲切地唤着生长着希望的“小阳春”。
在这季节,雨是最常见的,隔个三天两头,就会飘飘洒洒地下上一场,秋雨滋润了大地,可是每次下雨之后,气温也会随之下降许多;在乡下,深秋的早上多半要起雾的,早上起床,推开窗户,晓雾扑面,寒意阵阵,昨天原本明净的世界变成朦胧的一片,村落民居,都隐隐约约,处于其中,几不知身在何方。
当太阳升起,云散雾开,大地又复温暖,俨然一脚迈进了春天。看吧,那一垅垅、一坡坡的田野里,栽种着深绿的油菜,新发了嫩嫩的小草;甚至连一株株半荐儿的枯黄禾蔸上又长出了翠翠的禾苗;田埂上,水渠边除了随处可见的一丛丛野菊花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吐着幽香外,还有一些淡红色的、银白色的米粒般大小的不知名的野花,它们虽伏身在地面草间,却娇小可爱,热烈迷人。
菜地里,白菜,萝卜、莴笋、蒜苗、香葱一天一个样,赶着趟儿长,那翡翠般的叶子里饱含着春天的气息,瞥上那么一眼,就觉着有清风流水从心头淌过;茄子开满了紫色的花朵,一个个小茄子玲珑得如同精致的工艺品错落有致地闪现在枝叶间,无论怎么看都养眼;瓜架上的南瓜、丝瓜、苦瓜从已是皱纹密布的老藤上又抽出一茎茎新的藤蔓努力向上攀爬,几朵鹅黄的花缀在藤蔓中,张着小嘴,笑吟吟的,也许它们在十月温暖空灵的秋光里想起了很多开心的事情吧;瓜架下面,悬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秋瓜,在风中微微摇动,象是白石老人信笔画上去的。
有几户人家院子里的枇杷、梨子也竞相吐蕾,那微褐和洁白的花儿开在秋风里,多了几份坚毅、几份乐观。它们明明知道在这貌似春天的深秋没法结果,却依然开着,它们怀揣的是一个永远都不能实现的梦,但这梦是阳光、美丽的。
山乡的十月,十月的田野,放眼望去,被绿色笼罩着,让暖意包围着,明媚的风光,如在春天。
前路诸多磨难,人生几度秋凉。只要能静下心来,坦然面对,那么,即使是在林寒涧肃的晚秋,也能迎来田园里这芳草茵茵、暖暖和和的“十月小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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